| 文︱刘澜昌 加州又烧了。不是意外，不是偶然，而是老问题一次又一次翻篇。闪电劈下去，火苗点起来，几十个火头同时冒烟，一夜之间吞掉一万多英亩土地。大火扑不灭，烟雾卷上天。9月的加州，再一次化身炼狱。  火点超过20处，干草灌木全是燃料，风一吹，火线狂奔。到周三上午，火已经烧到近11977英亩。这个数字冷冰冰，但背后是房屋倒塌、牲畜烧死、普通人仓皇逃命。火场前线，600多个消防员还在硬撑，空中飞机撒水，地面人力拼命拦火线。但效果？几乎等于“和天斗”。因为现场还有风，还有雷暴，地形崎岖得像天然陷阱。火往哪儿钻，没人能预测。 火灾不是“万年难遇”的灾难，而是年复一年的常客。每次都用不同的名字：营火、坎普火、天堂镇大火……但剧情一样：闪电、干旱、热浪、狂风，然后一个县接一个县沦陷。加州已经习惯用“多少英亩烧掉”来计算灾情，就像天气预报一样平淡。 而这次触发点是雷暴。有人可能会说，雷劈到干草丛，很正常。但问题在于，为什么加州的土地能像火药库一样，一点就着？因为气候被掏空了。干旱是常态，极端高温是常态，所谓的“绿色天堂”，正在变成“火焰地狱”。几十年的人类活动，把这片土地逼到极限，森林不再是森林，而是炸药堆。闪电不过是火柴。  更荒诞的是，每次大火，官方都得临时调动上百架飞机、成千上万消防员。但这些人力物力的结果，却只能算“拖延战”。扑灭？奢望。能控制住不再蔓延，就已经谢天谢地。消防员像在沙滩上筑坝，浪一次比一次高。你能怪救火不力吗？不能。因为火灾早已不是靠多派人就能解决的问题。 自然与人类的冲突，发展与环境的冲突。加州的人口密集区和森林区咬在一起，想要远离火灾，几乎不可能。政府每次强调要加强预防，要清理干草，要建防火带。但问题在于，气候越来越极端，植被越来越干燥，你能清理得完吗？在热浪和干旱面前，这些预防措施显得脆弱得可笑。 火灾的背后是加州社会的困境。保险公司撤退，不愿意再为高风险地区投保。居民要么自掏腰包修复，要么干脆放弃房产离开。火灾不仅烧掉房子，还烧掉信心。一个地区，一旦年年火灾，谁还敢长期投资？谁还敢留下来生活？从经济到人口，从财政到社会稳定，这些火焰烧穿的不仅仅是树林。 别忘了，这也是全球问题的缩影。火灾不再是“自然灾害”，它越来越像“人为的后果”。二氧化碳排放、全球升温、极端气候加剧，这些看似遥远的概念，都在加州火场里找到了现实注脚。人类自己制造的气候问题，最终反噬人类自己。  所以你会发现，加州的火灾报道越来越公式化：开头是“多少场火”，中段是“多少英亩烧掉”，结尾是“多少消防员出动”。新闻稿像模板。但模板之外的残酷却越来越深。老百姓永远是第一批受害者，他们没时间讨论碳排放，他们只知道一夜之间房子没了。 火灾不仅是自然灾害，也是社会灾难。政府头疼，消防焦头烂额，保险业崩溃，居民心力交瘁。每一次火灾过后，都会有人问：下一次会不会更大？答案几乎不用想。 加州的“闪电大火”，看似天灾，其实是早就埋好的定时炸弹。它提醒所有人：如果环境继续恶化，如果政策继续滞后，如果人类继续漠视自然，那么“11977英亩”只是一个开头，接下来可能是更大的数字，更长的火季，更彻底的损失。火场上滚滚黑烟，就是现实的宣告：这是新的常态。它不会轻易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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